陈纳德的鲨鱼----美国陆军航空队23战斗机大队(2018修订版)

23th Fighter Group ‘Chennault’s Sharks’(2018 revision)

第五章 一号作战

太平洋战争在1944年春季对于日本人来说就是越来越糟,在中缅印战区,第14航空队在整个南中国海进行扫荡,加上美国潜艇的攻击,严重的打击了日本从东南亚至本土的石油运输线。此时中国陆军装备最精良的部队,正在缅甸北部作战。

日军最高司令部认为对此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在中国南部发起一场大规模攻势,以此来迫使蒋介石退出战争。这次作战行动代号“一号(Ichi Go)”,目的是占领烦人的第14航空队在中国东部的机场,同时打通日军从满洲里/朝鲜--北京--汉口--印度支那的补给线。

1944年4月,日军跨过黄河南下进入河南省,以此打通从北京—汉口的铁路线。第14航空队的决定就是将新组建的中美混合航空团3FG大队派往北边来遏制日军的攻势,很快,中美联合航空队5FG大队进驻芷江机场,剩下23FG大队来稳住东部战线。这次攻势对23FG大队的影响甚微,因为战斗地点离机场以北数百英里之遥。一号作战的第二阶段就是日军从汉口沿湘江南下,占领23FG大队的机场。敌人开始行动后,68CW的联队长凯西.文森特上校便开始着手想出对策。

6架战绩的詹姆斯.威廉姆斯(James M Williams)少校在1943年10月至12月末期间担任76FS中队长,接着离开中国前往印度的盟军基地担任教官,之后返回美国。

詹姆斯.威廉姆斯

由于恶劣的天气,行动推迟了几天。1944年5月6日,文森特派出54架战斗机和轰炸机前往汉口,目的是为了将那些日军的装备和补给品用在第二次攻势之前摧毁它们。布鲁斯.希尔上校率领护航编队,其中包括来自零陵16架76FS中队的P-51和449FS中队的P-38、衡阳75FS中队的P-40将在飞行途中加入编队。

这支大型编队毫无阻拦地飞向汉口,但是却遇到了大雾和浓厚的云层,在抵达汉口机场物资屯放点10分钟前,几架キ-43冲出云层朝查尔斯.格里菲斯(Charles E Griffith)少校带领的P-51编队发起迎头攻击,这些飞机纠缠了一会儿,P-51表现很差,但还是将日机挡在防护圈外。轰炸机成功命中目标,但是76FS中队的格伦.贝内达(Glen Beneda)中尉的P-51B被击落,成为了第一架在中国损失的P-51B,他跳伞了,2个月后归队。

P-38也攻击了几架キ-43,但是唯一可确认的战果就是大卫.希尔打下的那架,这是他战斗生涯中的最后一次胜利,也使得他的总战绩提升至14.75架,此时,他已是第14航空队战绩最高的王牌飞行员。

菲利普.鲁夫布洛(Philip C Loofborro)少校(左)在日军一号作战行动开始时任75FS中队长,接下来被调入23FG大队本部,1944年10月15日接替大卫.希尔上校担任中队长。右边是约舒亚.桑福德(Joshua D Sanford)中尉,他同样是75FS中队的一名飞行员。

菲利普.鲁夫波罗夫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23FG大队再次参战,然而,在桂林的74FS中队想击落日机则要等到6月。5月11日和12日,日军派出几支大编队进入遂川地区,在那里,他们遭到了76FS中队P-51和P-40强有力的拦截。至5月13日下午,只有3架P-51可以起飞升空作战前去拦截再次抵近的日机编队。莱斯特.穆雷(Lester Murray)带领编队攻击,就在他抵达日机编队上方之际,他发动机开始冒出白烟。他认为飞机被击中了,然后冲下来紧急着陆。查尔斯.吉布森(Charles Gibson)中尉试图攻击轰炸机,但是进攻路线被护航的キ-43切断了,他花了好长时间才摆脱日机的纠缠。

唯一成功攻击轰炸机的是温德尔.斯托纳姆(Wendell Stoneham)中尉,他在日机炸完机场后于北边追上了他们。温德尔朝最后的5架キ-48编队俯冲下去,这5架飞机靠得非常紧,这就使得所有后座机枪手可以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一架P-51身上,但是温德尔冲到日机下方,然后开始爬升攻击最左边的那架轰炸机,他的第一梭子弹中了敌机的左发动机,第二次击中了机身,这架九九轻爆立刻开始燃烧,拖着长烟逐渐掉队,飞机坠毁后的烟柱在遂川机场都能看得见。温德尔又进行了两次攻击,把另一架九九轻爆打着了火(可能击落)并击伤了第三架。

此时,日机对遂川造成的损失也是相当的,3架P-38被炸毁、3架B-25和3架P-40被炸伤。

当基地的油料补给快要耗尽时,文森特不得不将剩下的B-25从遂川机场撤出,接着又是坏天气,整个遂川机场在5月接下来的时间里非常宁静。

P-40K“36”号机是74FS中队弗雷德.梅耶(Fred Meyer)中尉的座机,飞机在1944年初于桂林机场上滑行时受损。注意机身上红色的中队竖纹以及尾舵上戴一顶大帽子的女孩涂装,这个涂装被刷在了尾舵的两侧。

滑行中受损的P-40K 36号机

在衡阳,75FS中队执行了11次任务----对地攻击和轰炸机护航,还有头13天的15次警报拦截。75FS中队现在的中队长是菲利普.鲁夫布洛(Philip C Loofbourrow)少校。经历了两个月的等待后,75FS中队终于迎来了日机编队。在5月14日早上于岳州(Yochow,现岳阳)上空的护航行动中,8架P-40掩护B-25轰炸,接着扫射了地面上漫长的日军车队,把它们打得千疮百孔。在爬升拉起准备第二次扫射之际,其中一名P-40飞行员发现了12至14架キ-43朝他们飞来。鲁夫布洛带领编队转向攻击,结果是一顿暴打。詹姆斯.伏加罗普洛斯(James Vurgaropulos)中尉和詹姆斯.福尔马(James Folmar)中尉各击落一架,约翰.朗(John Long)上尉和弗兰西斯.阿姆斯特朗(Francis Armstrong)中尉各自可能击落2架,唯一中弹的是鲁夫布洛少校的座机,左边的水平尾翼和机身被击中,肩膀和大腿也被击伤,但是他带领着剩下的P-40成功降落在衡阳。外科医生拉夫林(Laughlin)少校立刻将他包扎好,下午,鲁夫布洛再次带队出击。

3天后,75FS中队再次遭遇日机,最后击落一架、可能击落4架、击伤7架,但是有2架P-40被重创。同一天,日军在河南的作战行动宣告结束,并将北京至汉口的铁路线连接起来。5月26日,一号行动的主攻开始。日本第11军的6万突击队和总计25万人的部队于岳州附近跨过长江,向中国南部推进。中国军队的抵抗起初很弱,当日军靠近岳州时抵抗开始强烈起来,薛岳将军带领着近15万守军驻扎在那里。

1945年末的上海,爱德华.雷克托的P-51D 44-11293和76FS中队其它的飞机停放在一起。照片最右边是一架伏尔提BT-13教练机的垂尾。

此时23FG大队的任务形式立刻转变,他们开始保卫自己的机场并攻击日军的补给线。飞行员们在日军的攻势下使用火箭弹、炸弹和机枪轰炸前线的兵站、坦克和大炮,同样还有沿日军补给线前进的任何车辆、火车、船只以及桥梁和铁路货运站。

同一时期,日本陆军航空队的活动也增加了。75FS中队在日军荆门(Kingmen)前进机场上空的战斗中损失了2名飞行员。最后75FS中队在5月26日至29日总共损失了7架P-40,使得衡阳缺少战斗机保护。5月31日,文森特上校带着76FS中队从遂川转场至衡阳前来帮助摇摇欲坠的75FS中队。鲁夫布洛后来向作者回忆起这段时期说道:

“1944年春夏季,我们主要的任务是攻击日军地面部队,我们飞机被日军地面部队击落的比被他们飞行员击落的还要多。在对地攻击方面,P-40要比P-51好得多,因为P-51的散热器进气口在机身后下方,使得它很容易被地面火力击中,任何试图击中P-40散热器的人首先要面对6挺.50英寸机枪的攻击,对于战斗机来说,P-51无疑是最优秀的,它的速度比P-40快了近100英里/小时。”

118TRS中队的599号F-6C侦察机上清晰地展示了该中队独特的黑色闪电标志,118TRS中队飞机的编号从551至600,1945年,他们编号改成了从151至199。

118TRS中队的599号F-6C侦察机

文森特上校继续将他的作战中队分散开来,以保持他们的战斗力。6月3日,他把74FS中队调至衡阳,然后让零陵的76FS中队装备P-51B。此时的75FS中队几乎没有可以使用的飞机了,因此几天后,他们跟随76FS中队一起前往零陵。现在是74FS中队驻守在衡阳,指挥官是亚瑟.克鲁克香克,他充分利用这些飞机去战斗。克鲁克香克是74FS中队成立之初的那批飞行员之一,1943年8月成为了中队的第首位王牌后回到了美国。现在他再次来到中国,来寻找提升战绩的机会。至6月底,他又获得了2个战果,2次被击落后都成功归队。

中国军队在长沙坚守了几个星期,但是当察觉到衡阳的侧翼被暴露了之后,文森特下令68CW联队于6月16日放弃衡阳基地,让零陵和桂林成为23FG大队的主要集中区。另一方面,日军抵近衡阳后,中国军队的抵抗再一次强烈起来。在后方25英里左右的衡山(Hengshan)县,抵抗非常强烈,日军寸步难行。

从6月17日至25日,68CW联队倾巢出动,去帮助衡山县的中国守军。天气是可怕的,云层很低,能见度极差。但是不管怎样还是一次又一次地出击,主要任务是河面扫荡,阻止日军通过湘江水道向前线提供补给。这9天内,23FG大队的飞行员们共完成了538个起落架次,仅损失一架飞机----75FS中队的大卫.拉斯特(David Rust)中尉由于发动机停车而不得不在零陵机场迫降。

118TRS中队的军械官菲利普.迪基(Philip Dickey)中尉站在一架首批刷上黑色闪电涂装的野马前,根据中队长爱德华.麦科马斯中校的指示,他设计了这个涂装。根据他的外甥罗伯特.布利耶(Robert Bourlier)少校所述,“迪基中尉在118TRS中队里备受尊敬,而且是一位知名的艺术家。在印度的时候,一些飞行员就请他给他们的P-40画上名字和彩绘,当该中队到中国换装了P-51B/C后,他再度被要求给一些飞机画画。1944年夏,麦科马斯让迪基给中队的飞机设计一种独特的涂装,没几天时间,‘黑色闪电’涂装就完成了设计,并被刷到‘599’号机上。几次飞行过后,麦科马斯认为闪电涂装还不够独特,然后就用现有的黄色涂料勾边,于是就有了新的涂装。”

坏天气也是23FG大队低战损的另一个原因,因为汉口的日机飞抵前线上空要比美国人困难得多。而当他们遭遇了战鹰和野马的时候往往会遭受更多的损失。6月17日和18日,76FS中队击落3架日机,而自己无一损失。接下来直到6月25日才迎来另一场空战,当时克鲁克香克少校带领一支74FS和75FS中队的混合编队从零陵机场前往衡阳以北,沿着湘江扫荡,途中遭遇了一支日本俯冲轰炸机和护航机编队,又击落了2架日机。

1944年6月在桂林,爱德华.麦科马斯(Edward McComas)少校的118TRS战术侦察中队加入23FG大队,他们起初驾驶带着照相机的P-40N,下半年开始换装P-51B/D和F-6野马。118TRS在战前是康涅狄格州国民警卫队的编制,拥有训练有素的飞行员和优秀的指挥官。他们无法再等下去了,至6月底,他们完成了64个起落架次。10月,他们的中队将诞生第一名王牌----奥兰.沃茨(Oran S Watts)上尉。

118TRS中队队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