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MF(N)-513中队一名经验丰富的F4U-5N飞行员就是威廉姆.韦伯斯特(William J Webster)上尉,他回忆道在北朝鲜上空那些最好的夜晚:
"这次任务在1951年3月15日至16日夜间发起,当时我和一架照明弹投放机在Sibyon-ni地区飞行。我们发现了一支大规模车队在向南行驶,在照明弹下进行攻击,我打掉了25辆卡车,而且我没有摧毁更多卡车的原因是我的炮弹用完了。我被中队长詹姆斯.安德森(James R Anderson)中校换下来,他确认了我的战果。考虑到我的海盗只带了800发炮弹,而且航炮的射速是700发/分钟,我每次通场时只是打了一个短点射。平均每32发炮弹打掉一辆卡车,这算是相当精确了。
"过了一会儿,我离开了这片区域,当天晚上是满月,而且卡车没有打开车头灯。这使得我们的任务执行起来相当危险----在树梢高度上沿着公路上月光照射下的影子飞行。当我们从公路的一个黑点上飞过时,这通常意味着一辆汽车,我们把飞机拉起来,迅速转向并冲下来扫射。
1951年4月,VMF(N)-513中队的飞行员站在釜山机场上,照片拍摄的时候,中国军队已经参加了战争,而且前线最终稳定在38线附近。
"由于能见度被降低当我们把准心对着黑画面用20mm航炮打短点射的时候,我们都处在射程范围内。我在通过这条公路上的汇合点时发现有几个黑点靠近在一起。就在我扬起主翼之际,下方公路的汇合点上的重型自动武器打出了一串长点射。当我转回来准备扫射时,两辆散开的卡车向我开火。那时我感觉到,只要他们继续向我开火,我就占据着优势。我知道应该把准星对准哪里,他们只是对着发动机的声音射击。每一次我把飞机向右拉起来,他们都会朝左侧开火,等等。
"那天晚上,我的主翼下方挂载了6枚256磅破片炸弹,而且完成了几轮扫射后,我选择了炸弹,每次通场都扔下3枚。接下来立刻引发了二次爆炸,也没有自动武器在射击了。于是我沿着公路继续飞行,去寻找更多的目标。"
一次危险的指派
就像是本章之前提到过的一样,美国海军和陆战队都派出了一支F4U-5N中队,能够承担夜间的作战任务,而且在战争期间为轰炸公路和铁路交通线做出了显著贡献。美国海军的VC-3中队把分遣队派到航母上,此外他们还负责在夜间保护航母不受攻击。陆战队通常把他们的F4U-5N部署在釜山西(K-1)和群山(K-8)机场,他们在特定的地方执行任务,保证每一英里的敌军地盘都至少能被一种飞机覆盖。
VC-3中队F分遣队的拉塞尔.诺瓦克(Russell Novak)少尉站在他的F4U-5N前,照片拍摄于奇尔沙治号1952至53年间的巡航期间。在这支分遣队服役期间,他于夜间车队攻击行动中获得了大量的战果。
夜间在高射炮火下飞行肯定比昼间安全得多,可能还有米格-15,事实上后者是个例外。北朝鲜的山区和刺骨的严冬使得夜间飞行成为了所有飞行员最棘手的问题。所有的公路和铁路都在峡谷中穿行,而且即便是在满月的天气下也无法发现山谷的尽头在哪里,山区从哪里开始延伸。在无月的夜晚里飞行,危险性翻倍。然而,所有军种里执行夜间遮断任务的飞行员都做得很好,昼间战斗轰炸机刚出现的时候就发现了在夜间被他们摧毁的车队和火车。
敌人尽了一切努力来保证卡车补给的安全,这让人想起二战时期在中国的"飞虎队",那里没有无线电,空袭的警报都是通过人力来传达的。而北朝鲜人和中国人也采用了一种类似的系统,在山顶上建立观察哨。拉塞尔.诺瓦克(Russell Novak)少尉在1952至53年监视奇尔沙治号上CVG-101大队VC-3中队F分遣队的一名F4U-5N飞行员,他回忆道对抗这种预警系统的战术:
"敌人的补给和装备基本上在夜间移动,即便如此,夜间攻击机也会让他们付出高昂的代价,他们对这些损失不痛不痒,继续开进。在多山的地形里,公路的四周总是群山缠绕,而且穿过临近的峡谷。看着一个人站在山脊顶部拿着手电筒发出一束光线让下面的车队知道是一个标准的流程,那个人听见了飞机发动机的声音后就把手电关掉来警告下面的车队。下面的车队将立刻关掉车头灯,来防止车队被飞机发现。我非常清楚这样的战术,而且决定做一些事情来对抗。
1953年的普林斯顿号甲板上,一架VC-3中队D分遣队的F4U-5N正在滑向起飞位置,准备执行一次罕见的昼间近距离空中支援任务。注意飞机上的字母和美国国籍标识上的被色都被加深,以降低在夜间的可视度。
"在我的其中一次任务里,当我远远地发现一个灯光时,我就把油门推到顶,把机鼻抬起来,尽可能多地获得高度,在这样的高度上,我可以先于观察员听见发动机声音之前看见他的灯光,但是在我爬升的时候他确实可以听见,幸运的是,我知道他的确切位置。在我的发动机声音消失后,他把灯光打开,告诉车队继续前进。我接着把机鼻压下,收回油门,减少噪音并放下起落架来减速。(F四U进行俯冲轰炸时,起落架可以当减速板用)
"就在我朝峡谷里冲下去时,抵达他们头顶上方后,我会推上油门。几秒钟后,我在极低的高度上投弹,炸掉车队里的几辆卡车。借助在俯冲中获得的速度,我很快就可以逃离现场。第二天,我的机务组长叫我去看一眼那架海盗,起落架舱壁上居然还有树枝!我当时很傻很年轻,而且这是我在这次巡航中和死神最近的一次接触。"
北朝鲜的山区地形使得战术空中作战在白天也很难展开,夜间任务就更加危险了。当F4U-5N钻入漆黑的峡谷时,他们的飞行员就要面对猛烈的高射炮火,尤其是在那些难以被修复的铁路线和繁忙的公路汇合点处。朝鲜战争期间VMF(N)-513中队的第二任中队长詹姆斯.安德森(James R Anderson)中校就评论道他的飞行员所面对的危险:
1953年初的普林斯顿号甲板上,一架VC-3中队D分遣队的F4U-5N被铁链固定住。
"你无法理解地面炮火的准确性,传闻每击落一架联合国军的飞机,那名中国高射炮手就可以去上海放10天假。而且从高射炮火的猛烈程度及精准度来看,整个中国军队都想要那10天的假。当我们参战的时候,防御火力明显得到了增强。随着我们加强了对补给线的打击,他们的自动武器数量也越来越多。
"在照明弹下飞行时,共产主义军的目标更多,但是当月光朦胧地照射着峡谷时,他们在向我们的声音射击,这通常意味着子弹从我们的后方飞过。对联合国军地面部队来说幸运的是,中国军队的补给相当困难,因为他们要穿越山里各种崎岖的道路,但他们的努力从未因此而受到阻碍,而且一直顽强地支撑到战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