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战中的A-1天袭者(空军篇)

作者:Byron E Hukee 翻译:双垂尾骑士
2014-10-28
last update 2015-01-06

座舱之外的勇气

很多任务在飞行员离地后就开始了,飞到敌人后方很远的危险目标上空去。这样的事情开始于两人在敌人阵中间被击落,相互之间都不了解对方的情况,但他们很快就开始为生存而联合起来。

1972年5月9日,美国陆军316航空武器连的AH-1G飞行员比尔.里德(Bill Reeder)驾机在边和附近支援南越游骑兵时被击落,他的前座蒂姆康瑞(Tim Conry)在直升机坠毁后不久就因伤势过重而死亡。早些时候,他和里德目睹了一架A-1在昆嵩以西的Polei Klang附近坠毁,但他们没有得到允许去救助那名飞行员。后者,530FS中队的阮庭青(Nguyen Dinh Xanh)中尉正在支援距离柬埔寨边境不远处Polei Klang附近的南越军时被高射炮击中。

"我的后背骨折了,脖子后面烧伤严重,一块弹片打穿了我的脚踝,头部和脸部的表面都是伤口。"里德回忆道"我被围在了数百名敌人中间,他们正在进攻。"

在地面上躲藏了3天后里德被抓住了,他被关在柬埔寨境内的一个树林外的战俘营里。"那里有很多南越军人(俘虏),还有和美军特种部队合作的山里人以及2名美国人,我和另外一名直升机飞行员维恩.芬克(Wyne Finch),他在一个月前被俘。"里德解释道"加起来至少有200名俘虏。"

2架530FS中队的A-1H均来自于美国空军,在波来古机场上等待起飞。飞机上仍旧涂有美国空军式的尾码,这些A-1H成为了530FS中队的核心。A-1H 139779和A-1J 142014分别损失于1972年5月27日和1971年9月30日。

2架530FS中队的A-1H

阮庭青在1972年4月9日跳伞以后也被俘虏了,同样被关在这个战俘营里,里德描述道他在1972年7月2日见到阮庭青时的情景,此时距离他被俘虏已经由3个月了:

"几周内,我的体重就从190磅降到了120磅,我瘦得皮包骨,胡子越长越长,我5个多月都没有刮过一次胡子。我根本就没有接受过医疗检查,而且没有人感觉比我好。一天,我被带出笼子,并且和其他囚犯站在一起。那里大约有25名南越人,还有维恩和我自己。我很快就知道我们这组有一名飞行员和我在同一天被击落于Polei Klang----就是那名我想去救援的越南飞行员,他的名字是阮庭青。"

他们的守卫说,他们将会被带到一个更好的监狱去,在那里可以接受医护治疗。"你们所有人都应该试着抵达那里,"守卫告诉他们"这只要花上11天。"里德描述道他们准备沿小道开拔时的想法:

"如果你不继续前进,你就会死。平常的时候为了死,你会做出些公开的行动,你得自杀。作为一名战俘,在这样的情况下,这样的事实被颠覆了。你得到达你内心的深处,每天都在挣扎着活下来。死亡很简单,只是放松,放弃并安静地投降,然后你就死了。很多人都是这样,他们死在了第一个树林的监狱里,然后一些人死在了前进的道路上。一些人完成了一天的旅途,然后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一个接一个地死去。另一些人在途中倒下,无法继续前行。"

跋涉到下一个营地里的路程一共耗费了3个月的时间,这样的行程一共有好几百英里长,最后抵达河内。"这简直就是一场噩梦,一个让灵魂痛苦的可怕噩梦。"里德回忆道"每一步,每一天都让我的身体陷入深深的痛苦。我的感染变得更加糟糕,而且病情在加重,我就在死亡的边缘。我的感染让连都变形了,意识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在哭喊,痛苦就像是一个黑色的疤痕一样深深地烙在我的身体里。阮庭青也在那里,陷入痛苦之中,但无时不刻地都在鼓励我,尽可能地帮助我。"

波来古基地内,4名南越空军的飞行员穿着4种不同的飞行服,对于我来说,很显然不想穿着橙色的飞行服进入战区。

4名南越空军的飞行员

这个时候,阮庭青成为了里德生活中的一部分"在我生命中最糟糕的一天里,我非常痛苦地挣扎着。我动摇了,我陷得更深,我摇摇晃晃,然后再次动摇,我继续挣扎,结果陷得更深,我祈祷着给我力量。我崩溃了,起来以后一个人行走,接着再次崩溃,崩溃。我挣扎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着,我的心和我的灵魂。而我又崩溃了,无法爬起来,我无法让自己起来,我在自己生命的边缘,然后敌人来了。

"守卫向下看着我,他命令我起来,他向我大声叫喊,但我不能,我挂了。而阮庭青站在那里,看起来很焦虑,他弯腰走向我,守卫叫他走开,但他坚持要来帮我。那名守卫的声音更大了,可是阮庭青的脸看起来很坚定,不论那名守卫大叫威胁着什么,他把我拉在那单薄而又脆弱的背上,将我的胳膊靠在他的脖子上并把我的手腕合在一起。他接下来拖着我那双在他后面走不动的脚继续前行,就这样走完了剩下的那些天。偶尔,也会有其他的囚犯来减轻他的负担,但是扛着这份重担的是阮庭青。是他冒着生命危险把我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并且拖着我,照顾我,直到我们走完这漫长的旅途。"

第二天早上,里德的磨难还没有结束。尽管前一天的奇迹给他带来了一线希望,他从一块木头上摔下来,掉进了一条浅河里。这一次,阮庭青被禁止去帮助他,他和剩下的战俘一起前进到一个岗哨处。"他们和剩下的战俘一起离开了,我再也没有见到过他。"里德解释道。

然而,因为一些原因,里德的监管者决定给他注射盘尼西林来消除他的大规模感染,此后,他可以站起来了,然后继续走下去。"我被扔回到了小道上,这一次和一队北越军一起向北行进,旁边还有我自己的看守。这个漫长的旅程继续下去,但后面还有更糟的。"

1968年,6ACS中队的天袭者肩并肩地停放在金兰湾陆军机场上。地勤们忙于将飞机在海运过程中贴商标的保护膜都撕掉,1968年后,金兰湾机场一直都作为A-1H/J从美国前往战区的中转机场。

6ACS中队的天袭者

里德最终抵达了河内,并被关在著名的"河内希尔顿"监狱里,他面对着一切困境最后活了下来,在战争结束后被释放。后来,他在美国和前南越空军的人取得了联系,询问过关于阮庭青的事。起初,里德拼命地想找到他的住所,最后他找到了一个网络论坛,上面集中有南越空军的A-1飞行员,他通过这个网站和阮庭青重聚了: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打量着一个老人,但即刻我看到了我挚友眼睛里的灵魂。自从他被迫走过那块木头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我知道我欠他一条命,或者剩下的那些什么。但是在丛林里,我对自己和阮庭青许下了诺言,因为他在我人生中最痛苦的时间里如此努力地帮助我,我觉得我应该活得更好才能对得起他所做出的努力----在我旅途剩下的阶段活下来,然后回家结束这一切。他所做的那些救了我的命,而阮庭青无私的举动让我获得了更大的决心来克服我与自由之间的一切困难,等待着关押的结束。

"阮庭青永远是一个伟大的人,而他现在是一个伟大的美国人。我很感激当我需要他的时候他成为了我的朋友,而且我很高兴能够再次找到我的朋友。"

阮庭青驾驶的A-1是530FS中队在1970年至1973年间损失的23架飞机之一----后期的数据没有,因此他们的损失肯定更高。这支中队同样还有6名飞行员在战斗中阵亡或失踪。

在1974年10月,由于缺少油料、弹药和零配件,530FS中队受命停止了飞行。1975年3月17日,南越空军离开了波来古基地,21架A-1和18架其它南越空军的飞机被扔在了那里,所有的都处于可飞行状态。

A-1H 137554在1968年9月抵达战区,并立刻被指派给6ACS中队,直到这个作战单位于1969年解散。在此期间,波来古的天袭者使用ET和6T两种尾码,直到岘港的“斯帕德”分遣队抵达这里。然而,这支中队经常在两地轮换驻防,一直使用的6T尾码逐渐就没有其意义了。这架A-1H在1970年11月转交给南越空军,1971年6月12日服役于530FS中队时被击落。

A-1H 137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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