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陆航战斗机的最后一次空中撞击是在1945年6月26日,当时第21轰炸机指挥部派出了426架B-29前往本州中部执行9项任务,轰炸名古屋、大阪和其它附近城市的工业设施。到了战争的这个阶段,日军战斗机部队的抵抗是相当微弱的,绝大多数都是由于缺少油料和经验丰富的飞行员。而且就算是日本陆航把战斗机派上天,极具攻击性的护航战斗机也会阻止他们接近B-29。尽管如此。第246战队的24架キ-84和キ-44在队长石川贯之(Ishikawa Kanshi,石川貫之)少佐的率领下起飞拦截。
在熊野滩(Kumano Nada)上空,音成贞彦(Otonari Sadahiko,音成貞彦)大尉和僚机原实利(Hara Minoru,原実利)军曹攻击了一支12架B-29组成的编队。据报告说,2人都驾机撞向了各自的目标,而且都阵亡了。音成贞彦的最后战绩是4架B-29击落、击伤8架。第246战队声称当天获得了6个战果,自身损失3名飞行员。
撞击的一刻,1945年6月26日,第56战队的中川裕少尉驾机在白山上空撞上了本杰明.科尔杜斯的B-29 44-69783。这是二战期间日本陆航飞行员最后一例空中撞击战果。
名古屋北边各务原(Kagamigarara \(^o^)/)的川崎飞机工厂是19BG大队在这天特别关照的主要目标,带队的是28BS中队的B-29 42-94003"City Of Chicago",飞行员是范.帕克尔(Van R Parker)上尉。这次任务一开始,在汇合点上就出现了混乱,由于浓密的云层而导致能见度低下,妨碍了飞行员们的编队飞行。日本战斗机也起飞了,很快就击落了一架轰炸机,而且迫使汉斯.甘默尔(Hans Gammel)中尉为了帮助救援跳伞的机组而不得不放弃任务(他们最后被一艘潜艇救走)。本杰明.科尔杜斯(Benjamin G Kordus)上尉曾驾驶B-17在欧洲执行了大量任务,他接替了甘默尔在编队里的位置。
19BG大队继续向目标飞去,把其它中队里掉队的飞机也收编进来。随着他们穿过海岸线,云层开始消散了。
虽然提升的能见度帮助B-29机群保持防御队形,并朝着目标导航,但是这样的条件同样也帮助了日本飞机来抢占有利位置。第56战队的中川裕(Nakagawa Yutaka)少尉和他的僚机在三重(Mie)县的白山(Hakusan)上空与19BG大队遭遇,当时这支编队正在向琵琶(Biwa)湖飞去。2名飞燕飞行员从前方发动攻击,而迎接他们的是密集的弹雨。中川裕的座机开始冒烟,他选择了直接进入帕克尔上尉的航线里。
"我们的飞机被12.7mm机枪的后坐力和噪音震得叮当响,"帕克尔回忆道,"可是日本鬼子还是继续朝我们冲过来。为什么他没有向我之前看过的那些遇到火网后爆炸、脱离的人一样?但是不,他继续在向我们接近,直接对准我们飞机的鼻子。于是我就在想,'就是这些了,这就是结束了。'而且我肯定自己会在这次撞击中身亡,而且我的机组成员也一样。"
第56战队的中川裕少尉。
中川裕从帕克尔的B-29右主翼上方飞过,然后撞向了B-29 44-69873.帕克尔听见他的中央火控机枪手大叫道,"我的上帝,他撞上科尔杜斯了!"根据目击者所述,这架B-29的右主翼被撞飞,而飞燕也在空中解体,飞行员被抛出座舱。尾炮手莱斯特.谢尔特斯(Lester J Shelters)上士是唯一的一名生还者。他被宪兵抓获,然后带往东海(Tokai)陆军指挥部,谢尔特斯于1945年7月在名古屋被处决。
中川裕的身体被撕成2半,最后被发现挂在伊势湾西侧久居(Hsai)善光寺(Shikoji)院内的一棵树上。
6月26日之后,成群的日本战斗机就真的很少见到了----天空现在属于B-29,而且可以到处随意飞行。日本陆航最终无法处理这些入侵者,而且被告知把剩下的飞机保留下来,准备用于在秋天爆发的最后一战。
日本的工业力量被显著削弱,而且无力保护自己的领口。此外,除了缺少飞机和训练有素的飞行员以外,他们还缺少无线电和探照灯。可是直到战争结束,B-29机群还在持续遭受损失,这主要是由于飞机的故障,还有密集的高射炮火。
1945年6月26日,中川裕阵亡后的感状文中写道“1945年(昭和20年)6月26日,在美军飞机空袭大阪和名古屋地区之际,之前被提及到姓名的飞行员在名张上空发现了11架正在向北飞行的B-29,而且通过突击撞击,一击必杀将其长机撞得粉碎,遂壮烈战死。少尉将保卫皇土的重任铭刻在肝胆里,而且深刻地将其表现出来,当日,他在遇见敌长机的时候毅然挺身,勇敢地决定撞击,大义殉国。他的行为值得所有军人借鉴,而且拔群的武功也得到了认可。以此授予感状,向全军通告。签名,1945年7月9日,第2总军司令官畑俊六(Hata Shunroku)。”(本文为日语直译,没有看原书中的英文)。
日本人对B-29作战的失败
关于B-29给日本造成的损失一直众所纷纭,其中有一种说法是241309人死亡、213041人受伤、2333388座房屋被毁。没有人知道真实的数字,因为很多保存有这些资料的房屋也在轰炸中被毁。
但是不管这个真实的数字是多少,但可怕的是有这么多人被炸死,战争孤儿涌向东京和其它大城市的街头,而和很多人都直接或间接地遭受了大量损失。到了日本投降的时候,它的经济已经崩溃。
典型的大火就是由大量的燃烧弹轰炸引起的,1945年8月2日夜,富山市区变成了一片火海。这次任务里没有损失B-29,第21轰炸机指挥部继续轰炸日本的目标,直到1945年8月15日日本投降。
5座日本的大城市----东京、大阪、神户、名古屋、横滨----完全被毁。此外,两座小城市----广岛和长崎被原子弹炸得面目全非。主要的工业中心到处是残砖剩瓦。而低精度的轰炸让很多小城镇也受灾。
盟军空军在数条战线上奋战,他们把潮水卷回了日本,并一头扑下。一批"高技术"的美国科学和工业设施也帮了B-29不小的忙。在很多人认为看来让日本投降的方面有很多,而在日本人自己看来,让他们投降的是B-29超级堡垒。
这张动态十足的照片由B-29机组成员切斯特.马歇尔(Chester Marshall)在1945年6月1日轰炸大阪时拍摄。威尔克森上尉的B-29 42-24675“Aborad With Eleven Yanks”正好出现在B-29“V-45”号机左边内侧发动机下。这架飞机被高射炮弹击中后已经开始进入螺旋,而且所有操纵全部失灵。
报纸的新闻照片显示B-29 42-24675“Aborad With Eleven Yanks”正在大阪上空下坠。
1945年6月1日,在B-29机群完成投弹后从19200英尺高度上拍摄大阪的港口。这个时候,高射炮火和战斗机拦截都非常猛烈,而美军方面则损失了10架超级堡垒。
B-29被俘机组们的命运
在对待战俘方面,1905年的日俄战争和第一次世界大战(日本参与了一战,并俘虏了德国人)期间,日本人是优待战俘的模范。然而,他们在二战期间对待战俘的问题上却发生了恶劣的变化。
政府和军队领导几乎没有向他们的国民和士兵提及过日内瓦公约,尽管日本政府在太平洋战争爆发时就宣布了日内瓦公约将会被用在所有战俘身上,但这样的诏书从未被正式批准过。
1945年6月5日,在神户一处稻田里的B-29 44-70008的残骸,这架飞机隶属于29BG大队525BS中队,在当天被高射炮击落。
此外,日本首相东条英机在开战后的第一个月签署了一项所谓的《战地对待条例》,说明了在战斗中被俘是不允许的。这个条议在后来又得到了补充,从训练到战场上,导致日军部队不断地被团灭。而被俘的敌军士兵则受到更残酷的对待。
非人道和残忍地虐俘就像日本军队对待自己人一样,他们根本不尊重自己士兵的生命,相反的是一个严格而又滥用私刑的机构。因为轻微地违反规定而踢打新兵已经成为了训练的一部分,身体上的折磨和口头上的谩骂,以及对士官的害怕,把年轻的士兵变成了一种只会执行命令的机器。他们没有得到同情,反而充满着怒火和对可悲的战争的仇恨,他们把复仇的对象当成了无助的战俘。
1945年6月5日,一架B-29正在神户上方下坠,此机的结局未知。
日本陆军的宪兵队在残忍地对待被俘B-29机组方面是最臭名昭著的,即便是自己的国民也讨厌并害怕他们。这些询问没有西方心理学和价值的概念,而且他们采用的是最残忍的办法----折磨。在这种严酷环境下从机组成员口中获取的情报几乎没有价值。
京都(Kyoto)的历史学者福林彻(Fukubayashi Toru,福林徹)最近开始对B-29的坠机点展开漫长且细致的调查。他的研究是在盟军指挥部文件的基础上而进行的,证词来自于横滨的战争罪行审判、日本目击者和机组失踪报告,他获得了以下数据。
古川治良少佐在1944至45年间任第56战队队长,他站在伊丹机场旁边长光寺的一块石碑边,上面写有战队里阵亡飞行员的名字。第56战队声称击落了11架B-29,自身损失30名飞行员,这张照片拍摄于1998年10月。
大约有545名盟军机组成员在日本本土和西南诸岛上被俘,其中也包括了飞B-29的,但是这不包括千岛群岛和小笠原群岛(Bonin Islands)。在这里面,有29人在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亡,或者在被俘的时候死亡(其中包括一名英国人),也包含了在被俘后从宪兵队里转移出来死亡的。94人因为受伤、疾病、医疗怠慢或紧闭期间的事故而死亡----52人在1945年5月26日火攻东京的时候被烧死在东京陆军监狱里,还有11人在1945年8月6日核爆广岛的时候被中国地方(指代本州岛最西边的鸟取、岛根、冈山、广岛、山口5个县)宪兵队处决。此外还有132人被处决,而290从战俘营里被释放(包括9名英国人),从日本活着回来的战俘只占总人数的53%。
2000年9月,在科罗拉多州斯普林斯的美国空军军校里,B-29纪念碑揭幕。以纪念建造这种飞机的男女工人、维护它们的地勤、以及驾驶它们作战的机组。
日本战争内阁的高级成员签署了2项关于在军事上对待被俘机组的秘密命令,第一项以陆军副部长的名义在1942年7月28日签署,就在杜立特轰炸东京后不久。上面声称违反《国际战争条例》的人都将被当做战争罪犯来对待。第二项在1944年9月8日签署,声称狂轰滥炸将被视为战争罪犯,并将被判处死刑。
不同的军管区内对待战俘的态度也不一样。在东海地方(指代东海地方的爱知、岐阜、三重、静冈4县)、中部(近畿和大阪)、西部(九州和福冈),B-29机组们有的时候会被派去参与一个快速而非法的军事测试,然后被判处死刑,而且很快就被执行了。其它方面还有宪兵的随意处决。在东武(Tobu)区(东京地区)和其它地方,处决是没有组织的,因此,在名古屋和神户地区被俘的B-29机组成员们相比起在东京的更容易被处决。
战后,对关押在横滨的乙级和丙级战犯的审讯透露出他们对虐待和肆意处决B-29机组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绝大多数负责掌管监狱的高级军官以及守卫都得到了审讯并被定罪,那些没有参与处决的人都被判处了重刑。
日美和平协议在1949年签署,第二年,朝鲜战争爆发。开战后,美国因为政治上的善意姿态而开始释放战犯,然后把管理权交给日本政府。可并不是所有的战犯都在这一期间被释放。比如,一名被判处25年苦役的战犯直到1957年才被释放。
释放战犯是美国政府在政治上的主动,当时他们需要日本在新的战争中给予他们支持,同样也成为了在亚洲对抗苏联和红色共产主义中国的搭档。
虽说岐阜各务原的川崎工厂在二战期间曾经生产了キ-45二式复战屠龙和キ-61三式飞燕这样的陆航主力战斗机,但现在已经很难看到实物,目前在各务原航空航天博物馆里仅保留了两种飞机的轮胎,而且都是个人收藏捐赠的。照片由译者于2015年4月25日摄于各务原航空航天博物馆。(以后有时间,译者会专门整理出一篇各务原航空航天博物馆的参观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