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上空的流星F.8

Meteors Over Korea

末尾的查理

接下来的几个月相当疯狂,菲尔也不是每次都毫发无损地回来。他的流星经常被地面火力击中,这是他作为最后一个离开目标的飞行员所无法避免的----或者是“末尾的查理”。这种思维让菲尔感到疯狂的就是他能够看见前方飞机的火箭弹或曳光弹打到了哪里,这也可能指出一些情况的存在,比如尾风、或者着弹点是否偏离了目标。

他离死神最近的一刻是在1952年2月6日,该中队于当月执行了超过1000次任务。前往市边里(Sibyon-Ni)地区搜索一名被击落的飞行员,菲尔认为他眼睛的余光在雪地里看到了飞行员红色的“围巾标志”。就在他驾驶着流星盘旋的时候,飞机的翼尖拉出了水汽,试着重新找出刚才看见的物体。

1952年2月6日的那次任务里,菲尔座机的座舱盖被打碎。

他接下来的回忆就是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同时,他的座舱周围在爆炸。座舱盖变成了碎片,冰冷的空气以300节的速度灌进来,他猛地向后拉操纵杆,因为这架流星的机腹快要擦到地面了。努力试着确定自己的航向,他摆正了歪掉的氧气面罩和破碎的护目镜,脸上是有机玻璃和弹片带来的刺痛,他后来回忆说:“看起来血流不止,身上、座舱里、仪表上到处都是。”

他把这架流星对准南边,从开城上空经过,奔向金浦。途中,他告诉管制员说他中弹了,为了进一步查询,他说头部受伤。一个带澳大利亚口音的声音出现在无线电里,“别担心,扎普,那是你最艰难的时刻。”平安无事地降落后,他到医官那里报到,并完成了总结报告,第二天,菲尔又执行了2次任务。

1952年2月,菲利普.扎普正在检查那架受损的流星F.8。

中弹后正在检查主翼油箱。

回家

朝鲜一直称为“被遗忘的战争”,消失在了二战和越战之间。战争中,第77中队损失了超过40名飞行----其中每4人就有1人阵亡。在菲利普.扎普中士于朝鲜战场服役期间,他得到了嘉奖,并被授予美国航空奖章。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因为2月6日的那次任务,自己也称为了首位获得美国紫心勋章的澳大利亚人。但佩戴这种勋章显然是禁止的,直到90年代把总统嘉奖令和其它文件都公布后,这样的情况才可以出现。

这份嘉奖令里写道:“菲利普.扎普中士在驾驶一架流星Mk.8去搜救一名被击落的飞行员时面对着敌军猛烈的防空炮火表现出了杰出的勇气,扎普中士认为他看见了扭曲的残骸,然后俯冲到危险的低空去调查,结果遭到了低空炮火的攻击,打烂了他的座舱盖,并导致脸部受伤。虽然挂彩了,而且还在低空飞行,但扎普中士重新控制住飞机,安全返回基地。他无畏的勇气和出色的飞行技术展现了他优秀的个人素质,为联合国军和皇家澳大利亚空军中的同伴树立了榜样。”

菲利普.扎普被授予美国航空奖章。

一名飞行员从不知道他的最后一次任务在何时执行,1952年7月,菲尔直到快到离开的时间了,但他很想拿到“200次任务”的徽章----这次轮战的重要证明。尽管当地的天气很糟糕,可他还是于6月11日达成了他的目标,完成了第201次任务,沿着主要补给路线进行武装侦察,留下了5幢建筑和2辆卡车在燃烧。就在他回到金浦机场上摘下头盔时,他看见副中队长比尔.贝内特(Bill Bennett)少校微笑着朝他走来,比尔登上座舱,把他的手放在菲尔的肩膀上,简短地说到:“干得好,孩子,你就要回家了。”

皇家澳大利亚空军第77中队的飞行日志。

“身份条”,在上面用中文、朝鲜文、日文、英文写上“联合国军飞行员救助”的内容,希望当地平民帮助他们返回原部队。

击落米格

本部分节选自Osprey社Aircraft of the Aces 004 Korean War Aces,Robert Dorr、Jon Lake、 Warren Thompson著。

1951年8月29日,澳大利亚人初次在天上遭遇米格机,迪克.威尔森(Dick Wilson)少校咬住了其中一架,结果却被另一架米格机击伤(由苏联空军15架战绩的王牌列夫.舒金上尉驾驶)。一发炮弹打穿了他的后机身,在里面乱转,最后钻进了主油箱。这架流星的右侧副翼也被打飞,但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展现了出色的技巧,把这架受损的流星F.8 A77-616飞回了金浦----此机直到1952年2月才被地面炮火击落。然而,罗恩.格斯里(Ron Guthrie)准尉就没这么幸运,一架米格-15击落了他的A77-721号机,格斯里后跳伞被俘。

流星F.8 A77-134“Spooks”的尾舵被炮弹击伤。

这架米格机首次开火就把格斯里的升降舵打掉,使得他的流星F.8以0.84马赫速度进入无法控制的俯冲滚转,冲过38000英尺高度后,他弹射了,过了28分钟,他降落在一片稻田里。格斯里的跳伞是马丁.贝克弹射座椅第5次紧急使用,而且是首次在战斗中使用。这是当时高度最高的弹射跳伞记录,也是下落时间最长的。1953年,他最终被遣返。

回到本文的开头,12月1日对于皇家澳大利亚空军第77中队来说是个难忘的日子,他们在这天把14架流星F.8送到北边作战,另外2架“Stovepipe Dog”小队的飞机在平壤附近徘徊,负责无线电中继,这3支小队(四机编队)的无线电呼号分别是“ANZAC Able”、“Baker”、“Charlie”,他们笔直地向米格机老巢飞去。当天早上的冒险给流星机群迎来了苦涩的首次胜利,同样夹杂着战损,下面的报告就高调展现了一场典型空战中产生的疑惑。

1952年金浦机场的飞行线上,包裹严实的流星F.8排成一排。

“Able”、“Baker”、“Charlie”3支小队在19000英尺高度上朝070航向飞行,他们上方大约有40架米格-15,其中2架从“6点钟方向”攻击了“Charlie 3”和“4”,另有2架朝“Baker”小队冲下来。“Able 1”进行规避,然后转向2架米格机并开炮射击,但没有看到结果。“Able 3”和“Able 1”一起规避,接着观察到“Charlie”小队的一架流星在大过载右转,而且正拖着油迹。我们很快就可以从其中体会到,“Able 3”在这次任务里相当忙碌,在这个无线电呼号之后是A77-15号机座舱里的布鲁斯.戈杰利(Bruce Gogerly)中尉----一名二战中的P-40小鹰飞行员。“Able 3”把操纵杆放缓,仍旧继续右转,2架攻击“Charlie”小队的米格机从他前方掠过。

“Able 3”扔下“Able 1”,跟着那两架米格机左转,在800码距离上打了一个2秒钟的长点射,没有看到任何结果。两架米格机的转向更剧烈了,但“Able 3”切入他们的内弯,把距离拉近到500码,持续开炮5秒钟,并观察到炮弹命中了右主翼翼根和后机身。这架米格机拖着油迹向左拉起,当另2架米格机出现在他身后时,“Able 3”脱离了攻击。他们相互之间多次迎面开炮,然后,“Able 3”转向“9点钟”方向飞来的2架米格-15,他朝左转,打了一个短点射,没有观察到炮弹命中,接着,2架米格机离开了。

另一张A77-982号机的照片,一起飞行的是F.8 A77-368和T.7 A77-305号机。他们在沿着朝鲜的西海岸巡航,A77-368号机从战争中幸存下来(首批14架参战机体中仅剩的3架之一),目前陈列在澳大利亚战争纪念馆。另外,这架T.7也幸存下来(重新把编号改为A77-302),现于维多利亚的库克点皇家澳大利亚空军博物馆保存。

之后,“Able 3”和“4”发现他们在天上独自应战,接下来,“Able 3”看到一架飞机拖着火焰掉下去,撞上了一座山头。此时一架米格-15出现在他们前方2000码、下方4000至5000英尺的地方,“Able 3”俯冲到14000英尺高度上,并靠近到1200码处。这架米格机转向左侧,在14000英尺高度上笔直朝北飞行并开始爬升。“Able 3”把瞄准具稳了5秒钟,又打了一个短点射。前方的目标向左滚转,然后放平,他再度观察到另一架飞机拖着火焰撞向地面。

流星F.8很快就在战斗中展示出它无法和米格-15相抗衡,不久就转去执行对地攻击任务。靠近相机的A77-862号机于1954年在朝鲜上空和A77-866号机相撞坠毁,座舱风挡下写有“THE DUKE OF BATH”。远处的A77-864号机于1954年在金浦降落时坠毁,座舱下方涂有代表中队长的三角军衔标志。